【双视角爱情】1阴云我的夫人，宋喜喜，有社交牛逼症。整条长街谁家里有些什么风吹草动，她都是第一个知道的，而且还是人家上赶着知会她的，但凡她一出门，就连坊街角落爱钻研围棋的老头都不下棋了，光拉着她唠嗑。江湖轶事，家长里短，就是闻所未闻，她也能给你胡诌上几段，半逗趣半耍宝，保管把场子弄得热热闹闹。加上她的模样生得极好，圆眼翘鼻，一笑起来，一坎浅浅的梨涡像是能盛水，旁人都赞，宋喜喜好绝一女子。也赞我裴卓云好运道，能娶上这么个性情开朗的姑娘做夫人。可其实没什么人知道，宋喜喜对着我，总是沉默少语的的。相较于她的张扬，我性情沉闷，寡言少语，入朝为官，当的职也是最须清静的学士，自小长大只接触过家中的女眷，皆是温淑恭娴的品性。我只认为妻子，本该就是那样的。即便做不到那样，也不该是宋喜喜这样。可谁能料到，陛下好心赐婚，竟是将那传言里的混世小魔女嫁给了我。那三天闯一小祸，十天闯一大祸，当众闹过的笑话能装一箩筐，讲一夜都讲不完的宋喜喜。成亲那天，皇帝赐了我二人一座金匾，上头落拓飒沓，写的是天赐良缘。我定定地望着那匾想了好久，又看向眼前的宋喜喜托着粉腮，百无聊赖地把馒头塞进嘴里，还不忘打个饱嗝。暗自长出了一口气。不求什么天赐良缘，只要不算是孽缘，我就得烧高香了。“别等了，爹娘今天怕是起不来了。”我枯等坐了半个时辰连筷子都没动，她在那儿却是吃饱喝足，摇摇晃晃地起了身。“怎么？”她笑，粉腮唇红，说不出的明媚，“昨夜我三人彻夜推牌九，推到鸡叫三声，爹娘还喊着要血战到底。我年轻精力充沛，这才没事，爹娘要是现在能起来，那才有鬼了。”2春时“嫂嫂红光满面，卓明哥出门的时候却是耷拉着脑袋，可是昨夜把他累坏了？”嫂嫂原本拉着我的手，听到那打趣立马就吓得甩开了，小脸涨得通红。想了半天，软软地来了句，“喜喜，莫要胡言，小心我告诉相公，让相公来收拾你！”唉，真羡慕，为何裴卓云的哥哥，就能和自家妻子这般要好呢。我叫宋喜喜，喜，欢喜的喜，喜气的喜。我欢欢喜喜地穿上凤冠霞帔，，戴上珠钗金冠，嫁给裴卓云。是为了让这番伴随着我名字的喜气从宋家延到裴家，可绝不是为了看裴卓云掀开红盖头时，不冷不淡的脸色的。凤冠霞帔，描眉染唇，我这般生动俏丽的颜色，都不能引得他开怀一笑。可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模样了。他如执行公事般，递给我交杯酒一饮而尽，又面无表情地按照规程，将我二人的发剪下一段，结到一起。那样冷淡的神情，连掩饰都懒得做，分明是半点喜都没藏的。我按住他结发的手时，他微微一顿。随后皱眉看向我，像是不解我叫停他，是要做什么。“裴大人大可不必这般委屈自己，你不情愿同我结发相亲，我也不见得就乐意让自己受这委屈。”他对我所说的话不以为然，眉头皱得更紧。我却没了迁就他的耐性，“我二人虽是皇家赐婚，悔不得退不得，可夫妻之间过日子，总归是关上门来的自家事。”“此言何意？”我故作轻松地笑，从他手里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缕发，不着痕迹地捏在手心，“意思就是，表面做夫妻，私下做兄弟，做姊妹，做什么都成，何须拘泥？”“你！”他愤而起身，一向循规蹈矩的人，眼里全是惊动。可到底是嘴拙，憋了许久，只说我是在“胡言乱语”。什么胡言乱语，我只不过是把你写在脸上，又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，自个儿说出来罢了。我神色一暗，把头埋得更低，“那裴大人要我做什么？不妨说予我听听。”“寻常妇人在府中做什么，你便做什么。”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。我沐浴焚香，描眉贴花，顶着这繁复冗重的发饰整整一天，脖子酸眼睛也花了，难道就是为了听他将我比做寻常妇人？我是寻常的，谁都可以替代的，只要闭目塞耳，安分守己就行。可为什么呀。凭什么呀。“若我做不到呢？”我侧过身，好避开裴卓云探寻的视线，不让他看到我红了的眼眶，“裴大人要如何，将我休了吗？”裴卓云微微一怔。拧着眉坐了许久，最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。人走后，我才摊开了一直攥着的手心。掌心的血气被指甲掐得全无，如同我酝酿了一整天的欢喜，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，也冷了下来。罢了，你既对我不满意，我又何苦自讨没趣。3 沉云我本不该对和宋喜喜有关的事情有任何兴趣，她又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姑娘。可路过门厅，我听到她和嫂嫂的交谈声。一向端庄大方，说话总是嗡声细语的嫂嫂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，而另外一边，宋喜喜正绘声绘色地比划些什么。我走进门厅，她像是察觉了，说话声便戛然而止。你看，她总是这样，一对上我，便什么话都没有。我佯装不在意地向嫂嫂问安，眼光却不自觉地被她吸引过去。她今日换了新裳，上身豆青色的小褂，交襟露出玉白的颈，雾蓝的褶裙如碎碎烟波，随她一引一笑，荡漾开来。若不说话，的确是娴静美好。“卓云来了，是我占着喜喜太久了吧。”嫂嫂掩嘴轻笑，“才让卓云寻到这头来。”我刚想开口解释，自己才不是因为想见她才来的。宋喜喜颇为不爽，“你来做什么？”总不能说，我是因为好奇，才进来听听，我临时给自己找了个由头，“爹娘年纪大了，你若想疯去外头疯，莫要让他们为了应和你，折损了身体。”不过，半夜推牌九那事是发生在好几天前的了，宋喜喜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，不明就里地望着我。“拉上他们二老玩你那些不入流的赌术，你以为很有意思吗？”宋喜喜微微一顿，反应过来，“你怎么就知道，是我拉着不放？”“不是你贪玩，难不成还是爹娘反过来为难你不成？”话一出口，我便觉得自己说错了。只见宋喜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，贝齿咬唇，像是刻意在忍。片刻后松开牙关，唇上却印上了一排牙印，“裴大人当真好本事啊，红口白牙寥寥几句，便将我排成了个罪人。”她像一只被中伤的小兽，眼眶湿漉漉的。只要淡淡地看我一眼，我便哑口无言，心底警铃大作，觉得自己错离谱了。“哎呀，怎么这好端端的就吵起来了。”嫂子揽过宋喜喜，又递给我一个眼神，“卓云，你也真是的，喜喜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，活泼些闹腾些，家里也热闹些，这不都挺好的吗？”“我……我也不是怪她。”我微微垮下肩，向宋喜喜走近一步，可我刚走了一步，她便躲到了嫂子身后。宋喜喜低沉着声线，全无往日那仿佛怎么用都用不完的生机，“别，犯不着打个巴掌给个甜枣。你说叫我想疯就去外头疯，我觉得挺对，不过，我也有句话要说予你。”“喜喜……”嫂子嗡声喊她，她置若罔闻，“你说的那些，要我注意，收敛，我怕是做不到，不过你既然就是喜欢这样的，那也去外头寻不就得了吗。”她怎么能口无遮拦地说出这种话！我分明已经在服软，给她台阶下了。“宋喜喜！”“如何？”4春时雨裴卓云被我气得厉害。可我就不气了吗？我爹是当朝宰相，我兄长是赫赫有名的武将，即便我平日里不学无术，总做些蠢事惹他们生气，可他们都不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。可你呢，你裴卓云算什么？你知道其中原委吗，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，还当着嫂嫂的面数落我。我气得跺脚就往里屋走，也不管他生气不生气，哪儿凉快给我哪儿呆着去。“哟，我们小喜包不是最大方了吗，怎么，还在生气呢？”不一会儿，嫂嫂拉开珠帘走了进来，帘子后的厅里，已经空无一人了。我破口大骂，“裴卓云就是个傻蛋！坏蛋！臭鸡蛋！”“可你不就喜欢他这样吗？”我心想，谁喜欢他这种大蠢蛋，可要开口时，却怎么也说不出，“我……”“卓云从小到大都是埋头死读书，不和旁的人打交代，脑子一根筋，没那些弯弯绕绕。”我分明知晓嫂嫂是来做裴卓云的说客的，可眼下却不由得一下子就认同了她的话，“木讷了些，嘴拙了些，可是好是坏，你给他点时间，他能分得清的。”“分得清又如何？他也不会喜欢我。”我垂下头，委屈巴巴。“他能分清，就不会再对你视而不见，久而久之，眼里也会有你了。”嫂嫂抬起我的下巴，要我看向她，“我们喜喜这么惹人疼爱，谁见了都会喜欢，我那没见过世面的小舅子，当然也会喜欢。”他……他当真会喜欢我吗？不，不对！“谁稀罕他喜欢！”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，我都故意躲着裴卓云。佩卓云一向很守时，早出晚归，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，总感觉他闲着在府里晃悠。但凡他在府里，我总推说身体不适，不出房门，只让随从将饭送到卧房里来，即便憋得心里发慌了，也决然不走出去一步。等到他离开府上，我才会出来走动走动，活动活动筋骨。嫂嫂知道我在气头上，劝了几回我不听，也就由着我了。就是裴卓云有个亲妹妹，刚刚及笄，腼腆斯文的一个小姑娘，和我一道混了几天就变得有些粘我，听说我病了，时不时来门口瞧我。我担心她嘴上没个把门儿，或者就是裴卓云请来刺探敌报的小间谍，一会儿又把我没事的消息透露给裴卓云，让裴卓云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。所以我，一直没见妹妹。吃了几回闭门羹，妹妹也就来得少了。这天裴卓云出门当职，我寻思好久没找妹妹，去了妹妹的房里。谁知道妹妹哭唧唧地躺在床上，一条腿吊在床沿边，一见着我，好一通手忙脚乱，一瓶罐被她错手打翻，滚到了地上，淋淋漓漓滴了一地。我捡起一闻，一股药酒味儿。我走近，才发现原本幼细的脚踝肿了好大一块，“你的腿怎么了？”问了才知道，她昨日一个人闲着无聊，便在府里瞎转悠，转悠着转悠着就看到树杈上有个鸟窝，好奇心作祟爬了上树，结果一个没踩稳，跌了下来。“小嫂嫂，你，你能不能别告诉哥哥们，也别告诉爹娘。”她一脸支支吾吾，“爹娘若是知道我偷偷上树，肯定会很生气的。”裴府管教严，裴卓云这妹妹一个大家闺秀，素来文静，好端端的上什么树。我问她，她曲着腿，把头埋进膝盖里，瓮声瓮气，“我想同小嫂嫂一样。”“同我一样？”她涨红着脸，眼里燃着星火，“像小嫂嫂一样，做个风风火火有颜色的女子。”我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，见她踉跄着起身，要去拿药罐，连忙把人按下。掀开脚踝覆着的纱布，五颜六色的药毫无章法地抹了一大堆，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，自己瞎捣鼓。“别忙活了，坐着，我替你弄。”撑着她如藕段般的小腿，我还没来得及揉，她便疼得嘶声。“娇气。”我笑话她，可笑一半，心里想着，裴卓云，不就希望我能做这样的女子吗。脸上顿时也没了笑。或许娇气些也好吧。她不明就里，只望着我，像是透过我看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。“其实，我一直都很羡慕小嫂嫂。”“羡慕我什么？”“小嫂嫂也是出生官家，却去过很多地方，见过很多人，小嫂嫂多有趣呀，大家都喜欢和小嫂嫂说话，”妹妹埋头，剥着手指，“不像我，父母亲的眼光总放在两个哥哥身上，愿他们文成武就，能有一番作为。”她苦着张小脸，笑得比哭还难看，“对上我，却只希望我听话懂事，乖乖长大就好。”我一时大受触动。“若是小嫂嫂，爬树这种事情肯定难不倒她吧。”妹妹埋着头，柔顺得不成样子，“那时这么想，便自不量力地爬了上去，可我又不是小嫂嫂……”不及她说完，我便把她抱进了怀里。天可怜见的，裴卓云那不开窍的蠢蛋，竟然有个这么惹人稀罕，眼光又好的妹妹。“上个树有什么稀奇的，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，我哥都带着我去林子里打猎呢！”我笑，看她倚靠在我怀里，仰着头望我，“等哪日空了，我也偷偷带你去。”“真……真的吗？”小丫头满脸憧憬，随后又马上摇了摇头，“不行，爹娘若是知道了……”“爹娘喜欢看着你那两个木头哥哥，就让他们看好了。”我笑，“小嫂嫂喜欢你，只带你出去，先教你骑马，然后，我们去山里打猎！”“真的吗！我……我可以去打猎？”小丫头兴奋地抓着我的袖子，小手都在发抖。“当然了，打野兔子，野兔子跑得可快呢，还得放狗，我记得有一次我哥故意捉弄我，吹哨叫狗撵我，还把我撵了好几里地……”5 云聚我一向守时，近日却因为迟到早退，被翰林院的老师好一顿说。原因无他，等宋喜喜而已。我那日说话的确重了些，思来想去，都觉得应该好好给她赔个礼，道个歉。可她总是避着我不见。拖了半个月的冷战，到如今我心里盘桓的全是这些事，还怎么做别的事？“宫中讲学不光关乎翰林院荣辱，更关乎皇族，你得当回事来做，莫要像前些日子一样，魂不守舍的……”“老师！我今日家中有事，得先回去了。”我硬着头皮插话，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，兀自收拾东西。“又有事？昨日不是有过事了吗？怎么就你们家天天有事？”老师已很不耐烦，吹胡子瞪眼，就差发脾气了。罪过罪过，想我往日，几时做过这般欺师之事？宋喜喜，你可把我害苦了。“真有事！老师，我先不说了！”我火急火燎赶回家，不凑巧刚好撞见宋喜喜从卓灵的房里出来，捂着肚子行色匆匆，手里提溜着个像是装酒的小壶。我要追，她一溜烟儿又跑回了房里，没影了。无法，我只好调转回头找卓灵，问问她，宋喜喜找她做什么。可还没进房门，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刺鼻酒味儿。难道……我不由得心头一沉，叩响门后，听到里头一通叮铃桄榔的响声，心里怀疑更深。“谁，谁啊？”“是我，二哥。”过了好一会儿，卓灵才来应门，满头薄汗，脸颊绯红，“二，二哥，你怎么来了？”她一开门，屋里的酒气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，我没忍住皱眉，“来看看你，你在屋里做什么？”“没，没什么啊。”她一撒谎，眼睛就不自觉地老往地上瞟。“可是宋喜喜又来找你胡闹了？”“没，没有。”“我都知道了。”我一厉声，她便在原地吓得抖了抖。卓灵心思单纯不会扯谎，被这么一吓，什么都老实交代了，“小嫂嫂没错。是我，是我自己调皮……”虽然这回没看地，却愣是憋红了眼眶。可恶，宋喜喜真是荒唐，太荒唐了。卓灵一个姑娘家，才多大呀，怎么能教她扯谎，还带她饮酒？我心里那点愧疚顷刻烟消云散，她根本就是冥顽不灵，改不好了。不行，我得去找她！6 春时雷鸣和卓灵本是开开心心聊着，突地腹部一阵接一阵绞痛。我心想坏了，回屋一看，果不其然，月事来了。裴卓云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兴师问罪时，我刚换好里衣，地上零零散散落了一地的脏衣服。裴卓云那木头，活像被踩中尾巴似的，猛地转过身去。“你……你这是做什么？！”他直挺挺地僵在门口，活像块木板子。我则翻身上床，头头尾尾地裹住自己，“睡觉啊。”“青天白日的，睡得哪门子觉？”裴卓云原是一脸阴气沉沉，如今像是见了不该见的，红到了后耳根子。啧啧啧，真没见过世面。我故意调笑，“怎么，要一起？”“你！”“啊，看来是不一起啊。”我眼看他要发火连忙收住，只敢小声嘟囔，“不一起，你管我这么多。”裴卓云侧目，见我裹得严实，终于肯转过身来，正眼瞧我。可嘴上说的，全是不动听的。我异常沉默地听他列数完我的累累罪状，慢悠悠地叹了口气。“怎么，你心里还不服气？”裴卓云想要走近些，却终究碍于男女界限，停在了门厅外头，“那你狡辩，我听着。”“你都认定了我是狡辩，又怎么还会信我说的？”我没忍住苦笑，这些天我虽不理裴卓云，其实心里也想了很多，我知晓他先入为主，对我有太多不好的印象。可原来如今，在他眼里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。那我剃头挑子一头热，还有什么意思？“裴卓云，我心里有你。”有呀，如玉公子，谁会不欢喜，“所以刚知道圣上为我二人赐婚，我其实是很欢喜的。”听闻那言，他猛地一怔，我怕他又要说教，说一个女子，怎么能这么轻浮将爱意挂在嘴边。可我不想再听他说教，这些天，他什么话都没和我说，光是在同我说教了。我厌极了。我打断了他要开口的势头，“可既然你如今这么不待见我，不如我二人就作罢，退婚和离吧。”“我知道，你要说，圣上赐婚退不得。”我红了眼眶，腹部的淤疼压得我呼吸不过来，可对比心上的疼，又好像突然不算什么了，“会有办法的，我会想的。”“宋喜喜，我……”“够了，裴卓云，你出去吧。”我侧躺着背过身去，攥紧了被子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，“什么都别说，也不要让我再讨厌你了。”裴卓云安静地退了出去。我原想就这样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。可转念又一想，哭了又有什么用呢？哭了也不会好了。腹部淤疼，一阵紧着一阵，疼痛难熬。我想起从前月事来时，总去风月馆找的那个清倌，只消随意施上几针便可解我的疼痛。风月馆虽都是清倌乐伶，却终究是个听曲看舞的风流地界。碍于身份，嫁过来两个月，我一直忍着没去。如今也无须忍了，总归做什么都是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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